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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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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6:大隨舊事之品花公子

秋日艷艷,大隨皇帝楊広游性大發,決定外出踏秋。

“朕當與民同慶!”楊広豪情萬千。

楊恕和高穎對視一眼,作為皇帝能去哪裏踏秋,還不就是去伏牛山或者熊耳山逛逛,看看黃河和洛河?考慮到也就在眼皮底下,花費極少,安全無虞,兩人都微笑著點頭:“是,老臣當與聖上共游。”

大隨皇帝楊広要出游的消息很快就洩露了出去,洛陽城皇宮外擠滿了百姓,無數衙役奮力將百姓阻隔在了道路兩邊。

皇宮的城墻之上,胡雪亭大驚失色:“怎麽有這麽多人?”瞅瞅外頭最少有十幾萬人了,半個洛陽城的百姓都在這裏了,難道今天大家都不幹活不吃飯了?

楊軒感冷笑:“仔細看!”

胡雪亭仔細看,只見那十幾萬百姓中起碼有十萬人是年輕的女子,更加莫名其妙了,難道地方官想拍皇帝馬屁,讓他玩一場艷遇?何以如此無恥!“本座當啟稟司徒,將那無恥官員發配嶺南!”胡雪亭面色嚴肅,神情悲憤,官員如此肆無顧忌的拍馬屁,大隨朝不完蛋才奇怪了。

“無恥你個頭啊!”楊軒感怒斥,這些人全部是自發而來。

自發?胡雪亭瞅楊軒感,不開玩笑?皇帝出游有個P的好看的。

“啊啊啊!我要見聖上!”人群中,有女子大叫。

“聖上!奴家在這裏!”有女子用力揮手。

“聖上!聖上!”有女子努力蹦跶。

胡雪亭萬分不解,楊広還沒出來呢,這麽激動幹嘛,不就是皇帝嘛,何必眼睛都紅了?

楊軒感鄙夷的看胡雪亭:“蠢貨!”

楊広在大隨女子們的眼中,可不是簡單的是個皇帝而已,那是萬裏挑一的霸道總裁金龜婿啊!

“聖上地位高貴,父親是皇帝,母親是皇後,兄弟都是王侯,姐姐是前朝皇後,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某個女子深情的看著遠處城門方向,臉上柔情萬千。那些父親是中央大官,母親是跨國企業總裁,外公是軍隊司令,姐姐是某豪門貴婦等等的霸道總裁男主角在楊広面前都弱爆了,人家楊広全家都是皇帝皇後王爺,還有比這個更牛逼的家世了嗎?

“聖上年輕有為,文武雙全,開疆拓土。”另一個女子眼睛都是粉色的。什麽打獵射只小兔子就是文武雙全的廢物能夠和楊広比?楊広可是率領三軍平陳的大元帥!打一百億只兔子都比不上平陳的大功勞。

“聖上才華蓋世,腹中有天下,讀書破萬卷。”又是一個女子手中的扇子遮住了半邊帶著紅暈的臉,眼波流轉,深情款款。整個大隨朝誰不知道楊広是著名的詩人,時有流傳千古的佳作問世,雖不是大隨第一詩人,但第一流詩人卻當之無愧。

“薛道恒之流已經老了,哪裏能夠和聖上相比?”立馬有一個女子不服氣了,“薛道恒前些時日給孫子薛浩天做槍手寫詩,竟然是一首爛詩!這就昏庸老朽之輩,也敢擋住聖上的天下第一詩人的道路?”

一大群女子用力點頭,薛道恒就是老了,哪裏有我家広広有才華?

“聖上!聖上!我愛你!”一大群女子歡呼雀躍,家世、文韜、武略、容貌,財富,每一樣都是人間巔峰的楊広根本是萬中無一,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級偶像!

胡雪亭冷汗直冒:“有理,太有道理了!今日才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與楊広相比,後世小說中的那些冷酷王爺,妖艷皇帝,腹黑總裁算個毛,楊広是實打實的超級完美霸道總裁。

“看,城墻上是楊軒感楊公子!”有人眼尖,看到了城頭的楊軒感。

“哇!那就是勇武第一的楊軒感楊公子!”有女子雙手捧臉,果然又英俊,又能打,又有錢,在洛陽絕對是少女眼中的第二號白馬王子。

“對,對,你去喜歡楊軒感楊公子,不要和我搶聖上。”一群女子認真的鼓勵。那女子立馬翻臉:“我才不喜歡楊軒感,我的心永遠是聖上的!”與超級偶像楊広比,楊軒感頂多就是個男配,還是萬年備胎的那種,比如什麽四公子什麽三劍客中的一個,除了最厲害最出名的那個,其餘都不太會有人記的。

號角聲響,皇宮的城門打開,一支禦林軍出了皇宮,胡雪亭一瞅,又震驚了,瞧這禦林軍的人數有三萬哪,來護兒這是把所有禦林軍都調來了?

“就在家門口逛一圈,至於出動全部禦林軍嗎?”胡雪亭鄙視極了,數萬禦林軍走一趟不要錢啊!

來護兒騎馬走在隊伍前面,百忙中回頭怒視胡雪亭,小姑娘懂什麽!

“來人!吹響號角!”來護兒神情肅穆,厲聲道。

數萬禦林軍在號角聲中不斷地湧出皇宮,至少有一半人赤手空拳,卻全身鐵甲。

“萬勝!萬勝!萬勝!”禦林軍士卒們大呼,神情悲壯,伸手入懷,取出一塊厚厚的布帛圍在了臉上,然後奮力沖向了道路兩邊,死命的將一群女子推開,讓出大道。

一群女子憤怒的看那些禦林軍士卒,都是洛陽人,為何動手粗暴?

“啊啊啊!聖上來了!”有女子忽然大聲的嘶吼。十萬女子死死的望向皇宮,果然看見禦輦露出了一角黃色的帷幔。

“啊啊啊啊啊!聖上!”十萬女子瘋狂了,奮力的沖向皇宮。

“頂住!寧死不退!”來護兒臉色鐵青,奮力嘶吼。數萬禦林軍士卒手拉手,組成人墻奮力阻擋。

“為什麽要攔著我!”某個女子紅著眼睛嘶吼,“我就是想看一眼聖上!”

“滾開!”另一個女子厲聲呵斥,奮力的踢打禦林軍士卒。

“死!”又是一個女子怒吼,抓向眼前的禦林軍士卒的臉面,指甲過處,那厚厚的布帛瞬間化為了一縷縷飛絮。

某個禦林軍士卒慘叫:“我頂不住了!”至少五個女子奮力的推搡他,他與同袍之間緊握的手不斷地滑開,眼看只有幾根手指勉強搭在一起。他淒厲的看向周圍,目光與胡雪亭相遇,瞅瞅胡雪亭身上的驍騎衛軍服,眼神中立刻露出了驚喜,看在黨國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胡雪亭瞅瞅那個禦林軍士卒,再瞅瞅那禦林軍士卒身前那五個殺氣沖天的女子,理智的招呼來護兒:“來將軍,那邊頂不住了,你快去!”來護兒眨眼,伸手附在耳邊:“你說什麽,我聽不見?”老夫年紀大了,耳背,你不如自己去?

胡雪亭嚴肅道:“那邊有好吃的,我先走一步。”來護兒怒視胡雪亭,沒見過這麽沒有同情心的人。

楊広走出禦輦,站在車上,微笑著對著四周揮手,英俊的身姿筆挺,衣衫在風中飄蕩。周圍的尖叫聲立刻沖破了雲霄。

“啊啊啊啊!聖上!”“我在這裏!”“雲兒想你了!”

數萬禦林軍的壓力瞬間大了一倍。

來護兒汗水淋漓,認真的對楊軒感道:“司徒府有數百人在此,何不出力?”要是沖撞了禦駕,大家都不好看。楊軒感點頭,揮手,數百驍騎衛急忙加入了禦林軍的人墻當中,險險的擋住了熱情的女子。

石介微微皺眉,要不要也出去擋住那些女子?

胡雪亭認真的提醒:“師父,你又不年輕,又沒有大胸肌,被人撕破了衣服還是小事,被人抓花了臉怎麽辦?”也不仔細看看,禦林軍那些士卒都是仔細挑選過的,身材顏值個個都有七八分,就這樣還差點被憤怒的女子們打死了,換成你這樣的路人甲,分分鐘就被撕成碎片。

石介打了個寒顫,淡定的抱起小雪嵐:“我們先走一步。”小雪嵐奮力掙紮:“師父,我是大人了,我要自己走!”在石介的肩膀上對著椰菜用力揮手,又到處找葵吹雪。

大隨皇帝楊広的禦輦過去,禦林軍的壓力立刻降低為零,好些士卒幹脆松開了手,仔細檢查身上的青腫,好幾個人的鐵盔甲竟然都扁了。

“還好,還好!”一群禦林軍士卒激動無比,前年麻痹大意,沒有穿鐵甲,結果有幾百個士卒直接被打暈了。

“丹陽,到母後這裏來。”一輛馬車在胡雪嵐面前停住,露出蕭皇後的身影。胡雪嵐瞅瞅胡雪亭,胡雪亭笑著把胡雪嵐抱到了馬車之上。

蕭皇後捏了捏胡雪嵐的小臉,好像有些冰涼,急忙取了一條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又將她抱在了懷裏。小雪嵐乖乖的由著蕭皇後環抱,只管看著馬車外的胡雪亭。“姐姐!”她扁著嘴。

“雪亭,你也上來。”蕭皇後看小雪嵐眼巴巴的看著胡雪亭,笑著招呼道。胡雪亭一躍而上馬車,在鉆進車廂之前,四周轉頭一望。

鬧哄哄的四周立刻安靜了,稍遠處的人莫名其妙:“誰來了?”

“那個誰!”有人顫抖著道。

那個誰?稍遠處的人一望馬車,立馬見到穿著灰不溜秋的驍騎衛便服的女子站在皇後的馬車上四處張望,毫不猶豫的就縮了腦袋。

“那個誰來了!”無數人低聲道,寂靜的浪潮飛快的向四周彌漫,頃刻之間四下寂然無聲。囂張兇悍的十幾萬百姓規規矩矩的看著腳趾,甚至都不敢走開。

蕭皇後微笑著看著四周的變化,更加下定了決心要拉攏胡雪亭,亂世之中,還有什麽比讓人不敢吭聲的殺人狂魔更能保住平安。

“久聞胡侍郎兇名赫赫,小兒止啼,名不虛傳。”一個老者淡淡的道,言語之中滿滿的譏笑。胡雪亭一看,不認識啊。

“這就是薛道恒。”楊暕從另一輛馬車中探出腦袋,介紹道。

胡雪亭大驚失色,指著薛道恒,卻對楊暕問道:“這就是寫了首詩給廢物孫子作弊,毫無節操,堪稱無恥之尤的過時大詩人薛道恒?”

楊暕板起臉看蕭皇後,大家都看見了,真不是他幹的。

薛道恒滿臉通紅,拂袖而去。

望著薛道恒的背影,楊暕立馬覆活了,惋惜極了:“為何就不跳河呢?可惜,可惜。”身為皇子沒能看到薛道恒跳河,簡直是人生一大憾事。

蕭皇後親自動手將胡雪亭扯進了馬車,嗔怪道:“丹陽還小,你要給她樹立一個好榜樣。”伸手捏小雪嵐的臉,“丹陽最乖了,對不對?”小雪嵐睜大了眼睛看胡雪亭,胡雪亭急忙板起臉:“雪嵐要做好孩子!”

車隊迤邐前行,果然是到了伏牛山上,有人早已布置了行宮,正好可以遠眺大河。

楊軒感與來護兒騎馬早到一步,已經嚴格檢查了行宮,確保安全無虞。

“軒軒!”胡雪亭熟絡的擡手打招呼。楊軒感聽了這個稱呼,眼角抽粗,立刻假裝沒看見這個二貨。

胡雪嵐興奮了,跑過去抱住楊軒感的腳,不停的叫:“軒軒!軒軒!”

楊暕努力板著臉,與一群人用最平靜的神色,和楊軒感打招呼,絕不能笑,否則楊軒感肯定翻臉。楊軒感盯著他們平靜到好像三天沒有大便的臉色,一點都不領情,狠狠的瞪他們,你們裝的這麽明顯,我已經想鉆地洞了。

胡雪嵐叫的起勁,一點都沒有停下的意思,楊軒感當機立斷,果斷抱起小女孩:“叔叔叫人帶你去吃最好吃的糕餅,好不好?”

胡雪嵐睜大了眼睛,糯糯的道:“好。”

搞定!

楊軒感松了口氣,以後一定隨身帶幾百塊糕餅,見了小雪嵐就塞一塊。

“楊公子。”幾個少女悄悄的走到了楊軒感的身側,個個臉上帶著紅暈。楊軒感一瞅,依稀記得都是朝廷官員的子女。

“楊公子,我在那兒看到了一盆花,很是漂亮,可能請楊公子品鑒?”那幾個少女紅著臉,皇帝什麽的是不用想的,地位太高,進宮做了皇帝的小妾也要從三千後宮中殺出一條血路,不如現實點選擇楊軒感好了,撐死與七八個小妾搏殺,難度瞬間下降了三個數量級。

附近一群司徒府的核心微笑著,誰都想要攀附司徒府,這表示司徒府強大無比,好事情啊好事情。幾人互相交換眼色,楊家還有好幾人沒有成親,必須慎重挑選親家,最好把高穎賀若弼宇文述拉到一起,那司徒府就萬世不滅了。

楊軒感煩透了,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但對方都是小女孩,若是粗暴的直接拒絕,說不定那些女孩子羞愧而死,他一瞅周圍,歡喜的招手:“胡侍郎,快過來,有人請我們品花。”必須露出笑容,表示與胡雪亭關系不錯,必須用官方的稱呼叫胡侍郎,表示與胡雪亭關系不算親昵,必須說明是請“我們”,表示對這些小女孩無意,如此用心良苦,楊軒感給自己點了一百二十個讚,就這份心思,誰敢說他是笨蛋?

胡雪亭聽著品花,幾步就過來了:“品花我最熟了!”順便給了楊軒感一個你欠我重大人情的眼色。

幾個少女有些顫抖,我們請楊公子品花,關那個誰什麽事情?但是要她們開口趕走那個誰,又絕對沒有勇氣。

“是,請諸位跟我等去品花。”幾個少女幹脆又請了周圍數人前往,左右沒了與楊公子獨處的機會,多些人在,那個誰應該不敢亂來吧?

楊暕無聊,牽著小雪嵐就跟了過去,倒沒有想到胡雪亭竟然對花卉這麽了解,果然女孩子家家都對花啊,魚啊,刺繡啊,了如指掌。

小雪嵐看看周圍,終於找到了椰菜和葵吹雪,用力的揮手。兩個小夥伴從人群中擠過來,扯著小雪嵐嘀嘀咕咕。

眾人到了行宮的花園的一角,果然有一株花身為艷麗。

“這朵花還請諸位品鑒。”幾個少女規規矩矩的道。

胡雪亭走近,仔細的看了一眼,一伸手,就把花折了下來。

幾個少女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幾個司徒府的核心有些尷尬,用力的咳嗽,把大家看的花園裏的花折下來,實在是太沒品了,想來胡雪亭出身寒微,不懂禮節,回頭必須好好與胡雪亭說道說道。

胡雪亭看著周圍的人的神情,懂了,要斯文,急忙一片片的扯下花瓣,慢悠悠的放進了嘴裏,咀嚼了幾下,道:“味道不錯,上品。”

幾個少女與楊暕的眼珠子已經掉地上了!

司徒府的核心們張大了嘴,搞毛啊!

胡雪亭一瞅周圍眾人個個臉色大變,我已經斯斯文文的吃花瓣了啊,沒有一口就咬下去,還有哪裏有問題?一想,懂了,吃獨食長不胖的。

“軒軒,你嘗嘗。”胡雪亭大方的將手中的花朵遞給了楊軒感,順便解釋:“手撕的,幹凈,絕對沒有口水。”

楊軒感順手接過,也撕下了幾片花瓣扔到了嘴裏:“沒什麽味道啊,比牧草稍微好吃了一點點,但是可能沒什麽營養,數量也少了,不知道吃五百朵能不能吃飽……”

幾個少女已經暈了過去!

幾個司徒府核心人員夾手奪過了只剩下幾片花瓣的花朵,惡狠狠的盯著楊軒感,楊軒感小心的問道:“我吃太多了?”

吃你給頭啊!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小雪嵐努力蹦跶,想去摘花,石介死死的扯住她的背心,認真的提醒:“花不是吃的,是看的。”最後三個字重音!

胡雪亭和楊軒感眨眼,該死的,習慣了!

現場的空氣中彌漫著死一般的尷尬。

楊恕與幾個大佬遠遠走來:“發生了什麽事?”聽說有人暈了過去,怎麽回事?

胡雪亭高高舉手,指著楊軒感道:“楊大公子竟然吃了這裏最漂亮的花!”

吃?

楊恕和一群大佬抓住了重點,瞅瞅幾個核心人員手中的殘花,認真的看楊軒感,沒想到楊軒感竟然有此怪癖。

“人言憐花公子,胡某看那是假道學,豈有楊公子吃花來的真誠?洛陽品花公子楊軒感,風流倜儻,真性情也!”胡雪亭長揖到地。

楊暕死死的咬住嘴唇,同樣長揖到地:“洛陽第一公子楊軒感,文武雙全,愛花惜花護花品花,果然是第一風流公子。”

高穎哈哈大笑:“軒軒,你以後種花去吧。”楊恕看高穎,今日你抓住我兒子的把柄,不用等來日,我此刻就去尋你兒子的把柄。

楊軒感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惡狠狠的看胡雪亭,伸手在身上掏摸,若是有方天畫戟在手,立馬砍死了胡雪亭。

……

行宮中的侍從將酒菜一一的端上,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久聞胡侍郎出口成章,詩才厲害,有絕世詩詞在手,今日美酒佳肴,良辰美景,何不賦詩一首?”酒過三巡,薛道恒站了出來。

一群人看薛道恒,孫子被打臉,爺爺就要找回場子,未免太沒風度了。好些人使勁的看薛道恒的牙齒,不知道你有牙無牙,胡雪亭可不是一般人,隨便就能找到你的問題,就算你牙齒顆顆健在,也不能保證你有沒有口臭狐臭腳臭。

胡雪亭震驚的看著薛道恒:“你不會也找爺爺做槍手吧?”眾人板起臉,堅決不笑,不然薛道恒說不定會跳河。

高穎怒視胡雪亭,薛道恒也就是愛孫心切,犯了一次人人都可能犯的小錯誤而已,何必死盯著不放?開價!多少錢才能放過薛道恒?

楊恕咳嗽一聲,道:“薛兄詩才當世聞名,想來也是有了新作問世了,不如與胡雪亭共吟一首,也是一場佳話。”

高穎冷冷的看楊恕,薛道恒與你關系也不錯!

楊恕捋須,胡雪亭是我司徒府的核心二代,找她的麻煩就是找我的麻煩,誰的面子都不給。

其餘大臣微笑著看著,胡雪亭上回就暴露了有槍手代作了絕世佳作,但未必就能夠比大隨第一等詩人薛道恒更好,何以楊恕一定要鼓動薛道恒親自下場與胡雪亭比詩?

蘇威搖頭苦笑,一群笨蛋!胡雪亭是出了名的文盲,輸了又怎麽樣?難道不做詩人對胡雪亭損失很大嗎?難道全洛陽或者全大隨都知道胡雪亭不識字是文盲,“那個誰”的名頭就會消失嗎?輸了對胡雪亭毫無損失,但若是槍手給力,或者薛道恒馬失前蹄,竟然被胡雪亭贏了,這薛道恒的面子玩哪裏放?

輸了無所謂,贏了可以幹掉薛道恒,白癡才會錯過這個機會呢!

蘇威看向楊広,見楊広也笑瞇瞇的,心道還有楊広這個變數在這裏呢!

薛道恒的臉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盯著楊恕微微拂袖,人人都知道那是割袍斷義了。“也好,薛某正要向胡雪亭請教。”他淡淡的道。

高穎暗暗嘆息,薛道恒唯一指望成材的孫子竟然成了廢宅,他怎麽可能忘記毀了薛浩天的胡雪亭,只是,胡雪亭這人向來古怪,誰知道是不是又有什麽後手。

“今日是以詩會友,不談其他。”高穎開口道,眾人笑瞇瞇的看高穎,老高對薛道恒真是講義氣啊,生怕又冒出一個薛放屁。

楊軒感拼命的對胡雪亭打眼色,搞的定嗎?搞不定就不參加,難道薛道恒還能逼人參加詩會?

胡雪亭看看眾人,叉腰大笑:“胡某正好有一首抄來的不朽篇章,分分鐘打得你的臉嘭嘭響。”

楊暕吃吃的笑,從來沒有見過抄襲抄的這麽明目張膽的。

“好好看著。”蕭皇後對幾個子女道,別以為這只是一場鬧劇,這其中處處刀光劍影,稍有不慎立馬就身敗名裂,身為朝廷官員已經如此,身為皇族更加的要小心謹慎,萬事多小心。

楊暕莫名其妙,不就是詩會嗎?哪來的刀光劍影。

蕭皇後嘆氣,見楊広似笑非笑,無意解釋,招手叫過了幾個子女,道:“你們可曾想過,為何薛道恒要在今日挑戰楊恕?”

毛?不是挑戰胡雪亭嗎?幾個皇子公主一怔,看周圍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怪不得!”楊暕低聲道,怪不得總覺得薛道恒莫名其妙,原來竟然是聯合了誰,想要打壓楊恕。

“蘇威、宇文述、高穎、賀若弼、來護兒,甚至是……都有可能。”蕭皇後緩緩的道。

幾個皇子公主聽出了蕭皇後未盡之言,薛道恒的背後也有可能是楊広。楊暕倒抽了一口涼氣,猛然想到了功高震主四個字。

“天下事,不要只看表面,沒有任何一件事是偶然發生的。”蕭皇後提醒道。幾個皇子皇女看場中的薛道恒的眼神立刻就深邃了,再也不是樂顛顛的看玩鬧。

酒宴之中,一群官員已經笑瞇瞇的取了紙筆,裝模作樣的開始寫詩,只是拿筆的時候少,夾菜的時候多,今日是薛道恒單挑胡雪亭或者司徒府,與其他人無關,再有才華,也沒必要傻乎乎的湊到這種場面之中去,誰知道會不會被誤傷。

薛道恒雙手負在身後,感受到了周圍眾位大臣不屑,以及勸阻。他知道他此刻在做什麽,以大欺小嘛。堂堂大隨的頂尖詩人竟然挑戰文盲,這已經不是沒品的問題了,這是無恥下流不要臉了。他也知道有人以為他受了指使,故意與司徒府為難,他只能苦笑,確實有幾路人馬見過他,勸他與胡雪亭為難,曲折打擊司徒府,可是,他雖然有官職在身,卻一向以詩人自居,從來不覺得自己有資格或者有能力摻和到了朝廷的(政)治(鬥)爭之中。司徒府勝,司徒府敗,關他P事?他只會在一邊嗟嘆幾句而已。

薛道恒閉上眼睛,他不想當大佬們與楊恕作對的刀子,可是,他見了四處蹦跶的胡雪亭,一股無法克制的怒氣就從心中冒了出來。

就是這個文盲!就是這個殺人狂!竟然毀了他寄托了全部希望的薛浩天。

薛道恒臉上微微一熱,他替孫子做槍手,當然是一件可恥的事情,所以他故意寫了比較爛的詩詞,薛家子孫不少,卻只有薛浩天有一些才華,但寫詩又不是做菜,寫詩需要歲月和人生的積累,薛浩天再有才華,究竟年紀輕輕,嫩了些,需要時間好好的磨礪,可薛道恒老了啊,他等不到薛浩天從一塊頑石磨礪成寶玉了。他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薛家再次冒出一個頂級詩人,唯有給薛浩天一點小小的幫助。不要臉,無恥,也在所不惜。

這番心血卻在胡雪亭的三言兩語中化為了笑柄。

薛道恒睜開眼睛,看看周圍,有人鼓勵的看著他,指望他打擊司徒府,有人的眼神中都是焦慮,那是勸他懸崖勒馬的。薛道恒笑了,今日為了一己之私打擊胡雪亭,終究是一石數鳥了,那些人多半會以為他是投靠了他們吧,以後薛家的子孫肯定會得到一些好處的。

楊恕望著薛道恒,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搖頭,薛道恒終究是詩人,一點都不知道朝廷的險惡,竟然想要一石數鳥,就沒有想過誰敢正面對抗司徒府嗎?薛道恒挑釁司徒府,就是司徒府的敵人,誰敢扶持薛道恒的子女,誰就是背後挑釁司徒府的大敵,將會受到司徒府的徹底打擊。如此局面之下,哪個人會蹦出來扶持薛道恒的子女?

“老薛也是我們的老友了,人雖然有些愚蠢,但沒有必要趕盡殺絕。”高穎勸著,楊恕冷笑,還不知道背後的人是不是你高穎呢。

小雪嵐終於掙脫了石介,與椰菜葵吹雪湊在一起,蹲在地上,睜大了眼睛盯著一盆花。

“不知道好不好吃?”小雪嵐小心的問道。椰菜和葵吹雪搖頭,肯定不好吃,但是沒吃過啊。

“一人一片花瓣?”小雪嵐提議,兩個小夥伴歡快的點頭,就吃一片花瓣,應該不要緊的。

“我有更好吃的。”楊昭抓住小雪嵐伸出扯花瓣的手,微笑著遞過一塊桂花薄荷糕。“涼涼的,甜甜的。”他晃悠著手裏的糕點,比那花瓣好吃了無數倍。

小雪嵐看看桂花薄荷糕,流口水了,老老實實的跟著楊昭回到了宴席,楊暕見他們回來,招手呼喚小雪嵐:“丹陽快來,有人欺負你姐姐。”

小雪嵐從楊昭手中取過桂花薄荷糕,分給了葵吹雪和椰菜,又急急忙忙的看胡雪亭,就見她鼻孔向天,一臉的絕世高手模樣。

“就是那個老頭。”楊暕低聲指著薛道恒,“那老頭要和你姐姐比寫詩。”

小雪嵐怒目薛道恒,賣力的呲牙。

蕭皇後大笑,這是個知道維護家人的好孩子啊,伸手抱過小雪嵐,細細的擦掉了她臉上和手上的汙漬,哄著她吃糕點。

薛道恒負手而立,終於摒棄了心中的羞恥,念道:“旌門臨古堞,僥道度深隍。月冷疑秋夜,山寒落夏霜……”

眾人點頭,薛道恒就是薛道恒,一出手就是上好佳作,這首詩詞極其工整,用詞也極好,是上等佳作。

楊軒感緊張的看著胡雪亭,只怕要輸啊。楊恕很有興趣的想著,不知道胡雪亭又會帶給他什麽驚喜。

“哇哈哈哈!就這水平?”胡雪亭放聲狂笑。一群人冷眼看她,抄襲還這麽得意的,世所罕見。

“且看我的這一首《春江花月夜》!”胡雪亭大聲道,號稱孤片鎮全唐的傑作,保證打得你們的臉砰砰響。

楊軒感李子雄等人臉色大變,楊軒感咳嗽一聲,道:“胡雪亭,你且過來。”眾人很是理解場外指導,寫什麽詩不好,偏偏選擇《春江花月夜》,不知道楊広也寫過《春江花月夜》,還一口氣寫了兩首!

楊軒感看胡雪亭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不知死活!寫什麽詩詞必須和他們商量一下的!別以為楊広是個好脾氣,這家夥極其嫉妒才子,王胄的《燕行歌》,“庭草無人隨意綠”,薛道恒的《昔昔鹽》,“空梁落燕泥”,就這麽兩句詩詞讓楊広記恨了多年,隨時找借口想要殺了王胄和薛道恒呢。大隨朝想要以才華橫溢出人頭地可不容易!要是胡雪亭的《春江花月夜》超過了楊広,信不信立馬翻臉殺了她?

胡雪亭搖頭,她身懷古怪,楊広已經知道,斷斷不會在意她寫出了絕世佳作的,而且誰不知道她是文盲,今日是抄來的詩詞?要妒忌也妒忌不到她的頭上。

楊軒感一怔,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神一變:“所以,你一直假裝文盲就是為了防備今日的局面?”當真是處心積慮啊!

胡雪亭乜視楊軒感,你說呢?

楊恕微笑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胡雪亭能夠在大隨橫空出世,卻一路順風順水,其中的手腕厲害著呢。

“《春江花月夜》?我也會啊!”小雪嵐忽然道。

“哦?你也會?”蕭皇後看小雪嵐,看來那首槍手做的詩詞不怎麽樣,不然小雪嵐不可能記得住。

“是啊是啊!”小雪嵐睜大了眼睛,興奮地點頭。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小雪嵐大聲的背誦,周圍的人微笑著看著她,小雪嵐能背誦的詩詞會是什麽好詩詞?但不想越聽越是震驚,這首詩用詞遣句還罷了,更華麗或更質樸的詞句都見過,可像這首詩詞一般意境的卻幾乎從來沒有。

“足以開創一派!整個大隨絕無一人超過了這首詩!”楊広認真的道,滿臉的喜色,“能夠聽到如此詩句,真是人生大幸,當浮一大白!”

眾人看著楊広,稀奇稀奇真稀奇,被打臉竟然還笑了?好些人心中雪亮,謠傳胡雪亭與楊広關系奇妙,果然是真的。

幾個大佬緩緩點頭,雖然心中偏向薛道恒,但楊広說得很是公正,這首《春江花月夜》的意境之高足以吊打整個大隨的所有詩篇。眾人舉起酒杯,與楊広共飲。

薛道恒孤零零的站著,已經沒人註意他了,誰都知道他輸得一塌糊塗,但他卻沒有一絲的失落,能夠聽到這開創一個流派的絕世佳作,哪怕立刻死了,何憾之有?

“這是誰寫的?”薛道恒嘶啞著嗓子問道。

小雪嵐害羞的指著石介:“是師父啊。”石介只是粗通文墨,想要教小雪嵐識字練字,又怕誤人子弟,想起了左冷禪拿《寒冰訣》練字,索性拿了華山派內功秘訣和著名詩詞教導小雪嵐,左右都是必學的東西,也不怕叫壞了小雪嵐。

“是你?”眾人看石介,粗布衣服,面貌普通,氣質更是普通,怎麽看都不像是識字的。

“不是我寫的。”石介滿臉通紅,假冒的事情萬萬不幹。

“哦,那又是誰?”薛道恒逼問道,只盼找到寫詩的高手,好好的請教。

石介怎麽敢說是還沒出生的張若虛寫的?轉眼看向胡雪亭,見她滿不在乎,靈光一閃,道:“昨夜石某夢中見到了神人,神人說今日聖上踏秋,定有小人作梗挑釁,當傳詩一首以警告小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群人看石介額頭見汗,再過一瞬間,背上都是汗了,微微點頭,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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